晚饭后,我习惯性地窝进沙发,准备看《新闻联播》,顺手拿起抱枕放在腿上轻拍两下。果不其然,我家那只黑猫黑妞不管当时在哪个角落,都会迅速跑来跳上抱枕。我轻轻抚摸着黑妞的背,发现它原本油亮的黑毛中夹杂了不少白毛。听人说,黑猫长白毛意味着开始衰老。我上网一查,人的一岁相当于猫的七岁,黑妞来我家都八年了,按这算法,它都五十六岁了,难怪越发慵懒,整天赖在床上呼呼大睡。
2016年冬天,上高中的女儿期中考试成绩优异,老公一高兴,从水源回来时带了只猫,说是给女儿的奖励。我还清清楚楚记得,那天是11月10日,他进门递给我个纸箱子,我好奇地放在桌上打开,刚开一半,一个黑影“嗖”地窜出,落地就不见了踪影。我吓得够呛,差点晕过去。这只一个月大的猫,警惕性极高,白天藏在床底不露面,夜深人静才出来吃食。过了一周,它觉得安全了,才让我们看清它的模样:浑身乌黑,眼睛圆溜溜,警戒心超强。
说实话,一开始我并不喜欢这只猫,邻居家的猫要么纯白如雪,要么黑白相间萌态十足,我家这只黑不溜秋,还怕人,看着像只大老鼠。可女儿把它当成宝贝,放学一进屋,放下书包就找猫玩,去邻居家的次数都少了。
黑妞机灵得很,能分清家里人谁亲谁疏,还“投桃报李”。它知道女儿最疼它,所以跟女儿最亲。每天送女儿上学,眼巴巴看着她下楼,才去玩。到女儿放学时间,它就竖起耳朵听动静,只要它冲向门口,我就知道女儿快到家了,赶紧去厨房准备饭菜。对我这个负责铲屎的,黑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饿了才会蹭我裤腿喵喵叫着讨食,偶尔让抱抱摸摸,感情上总归有点疏离。老公常年在外地工作,回家少,和猫也没多少感情交流,黑妞对他能躲就躲。
在女儿宠爱和我的照料下,黑妞一天天长大,越发俏皮可爱。
不知不觉,黑妞九个月大,开始闹猫了。第一天就躁动不安,没胃口,在我们脚边蹭来蹭去,打滚、抓耳挠腮,还扭来扭去,像在引诱雄猫。第二天眼神迷离,神志不清,不吃不喝,随地小便,边走边蹭屁股,尾巴上翘,叫声凄惨。
我们寻思,猫生也不易,不能剥夺它恋爱、生育的权利,决定给它找个伴。巧的是,邻居家女孩养了只雄猫,浑身乌黑发亮,行动敏捷,和黑妞很般配。把雄猫接回家,第一天两只猫就打起来,水火不容;第二天虽不打了,可还互相低吼;第三天,我下班看它们安静了些,但也没亲昵举动。看来没缘分,不过黑妞病好了,又正常吃喝,女儿就把雄猫还回去了。
时光如梭,转眼黑妞已经陪伴我们走过了八个春秋。它从一只胆小如鼠的小猫,变成了如今慵懒悠闲的老猫。虽然它的身体不再像从前那样矫健,但那份与家人相处的温馨依然如故。如今,黑妞成了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员,它的每一个小动作、每一次呼噜声,都是岁月里最温柔的注脚,黑妞带给我们的温暖与感动,永远都不会褪色。(刘爱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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